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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与播种——格罗滕迪克自传》摘译(I)

2014-11-16 10:29| 发布者: 博士家园| 查看: 23000| 评论: 0|原作者: 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来自: 转载

摘要: 《收获与播种——格罗滕迪克自传》摘译(I) 作者 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 法语原文(original text) §2. 穿越一件作品的漫游,或者说孩子与母亲 中文译者: 谢国芳 章节目次 2.1. 事物的魔力 2 ...
2.2. 独处的重要性

一二年之后,当我终于接触到巴黎的数学界的时候,我才得知,我私下里用自己土制的方法所做的研究工作差不多就是“众所周知”的叫作“勒贝格测度和积分”的理论。在两三个我曾向他们谈过我的工作(甚至还出示过一本手稿)的长辈看来,我有点像是白白浪费了时间重做了一遍已知的东西。但我不记得我曾经感到过失望。在那时候,为我所做的工作赢得一种“信誉”、抑或是他人的一种赞赏或者仅仅是兴趣的想法在我的意识里应该是淡薄的。此外,我的精力绝大部分花在了熟悉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特别是学习在巴黎被认为是数学家的ABC的知识上。

然而,现在回首那三年的时光,我认识到它们绝不是浪费和虚度的。在不知不觉中,我在孤独中学会了做一个数学家最最要紧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能够真正教会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对自己明言,从来未曾遇见过任何可以分享我的求知的渴望的人,然而我知道,在五脏六腑里我深深地知道,我是一个数学家,一个不折不扣地“做”数学的人——恰似你“做”爱一样。对我来说,数学成为了一个随时张开着怀抱迎候我的情人。那几年孤独的岁月奠定一种忠贞的信任的基础,无论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有多么无知和需要学习的东西浩如烟海(当我二十岁到达巴黎时),还是(二十年之后)导致我彻底告别数学界的那些动荡纷乱的事件,还是最近这几年由我过去最亲近的同伴们策划的对我的人身和著作的一种常常是很疯狂的“埋葬”,这种信任都从未动摇过。

换句话说,在那关键的几年里我学会了独断独行,我的意思是用我自己的理性之光探索我想要认识的事物,而不是相信某个权威的团体明白表述的或隐含的思想和共识。无论是在中学还是大学,这种默认的共识都告诉我,体积的概念是无从追问的,它被认为是“熟知的”,“不言自明的”,“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跳出了这个共识的圈子——这是不言自明的——就像几十年前的勒贝格也必定跳出了圈外一样。正是在这种跳出圈外的行动中,在独立自主地判断而不是简单地复述如同法律般的共识、不囿于这些共识所划定的牢笼,正是在这种孑然独行的行为中才有“创造”,其余一切都会随之而来。

此后,在这个迎接我的数学家的圈子里,我有机会遇见很多明显比我更聪明得多更有天赋得多的人,他们当中既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和我差不多年龄的,我佩服他们学习新概念的那种轻松,犹如耍玩一般,他们玩弄起这些概念来就好像从娘胎里出来就知道它们似的,而我则感到很沉重、很笨拙,像鼹鼠一样从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我必需学习的(人们言之凿凿地告诉我)、我觉得无法把握来龙去脉的东西中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道路。

绝大多数我的那些更聪明的同伴们日后成为了有能力的和有声望的数学家,然而,在相隔三十多年以后,我发现他们并没有在我们这个时代的数学中留下真正深刻的印记。他们在一个确定的框架内做了一些工作,有时候是漂亮的工作,但他们压根想不到改动这个框架,他们被囚禁在了里面,察觉不到在某个特定的时代和环境限定了整个领域的那些强制性的无形的圈圈。要跳出这些圈圈,他们必须重新找回自己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能力——独断独行的能力,就像我一样。

......

未完待续(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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